【转自:山东摄影】钱捍眼中的峨庄 山东摄影 山的皱折() ———陈小波与钱捍对话 那个展览,那次难忘的拍摄 陈小波(简称陈):八十年代中后期是中国摄影的黄金时代,摄影终究奋力挣脱了禁区,改变了方向。也正是在这个时间——年11月,一个叫《聚焦在改革年代》的摄影展览在北京天安门东中国革命博物馆举行。 钱捍(简称钱):四五运动以后,摄影方向转过来了,以配角要当主角了。那时应该是中国界最好的时期。记得当时我们省委书记都和我谈要搞批评报导,要用照片鞭策鼓励社会。 陈:不但仅是北京,陕西、湖北的摄影群体都冒出来了,大家齐心协力为这个好的环境多添一块砖瓦。正是凭着这些拔尖的摄影新人,《聚焦在改革年代》摄影展览应运而生。当时正好碰到一个日本朋友愿意出资,大家商量弄一个影展。决议决定:不要北京的摄影,在全国选最出色和活跃的,最好能代表东、西、南、北的摄影。最后定了广东的安哥、天津的仇伟军、湖北的金涌和山东的钱捍。 钱:为何选我们?仇伟军、金涌的摄影作品基本上都是批评报导。我和他们两个都被评为当年的全国十佳摄影。安哥社会题材标新立异,他已很着名了,已是大家了。那时杨绍明领导的当代摄影学会,集中了一大批优秀的摄影师。我压根没有想到会选我。可能是我参加年和年的评选,两届都被评上全国“十佳”的原因。 陈:你那时干劲很大啊。当时任中国青年报摄影部主任的贺延光曾开玩笑说:摄影少不了“金(涌)钱(捍)”。 钱:我那时没有把自己看得很重。听到让我参展这个消息,又兴奋,又觉得压力太大!当时,我都有点毛了。 陈:我还记得你接到通知时诚惶诚恐的模样。 钱:关键是人定好了,展场定好了,选题定好了,他们3个人的东西成型了,而我没有可以拿出来的照片。参加“十佳”的照片,形不成系列,没有通过。你们明确说:不要之前见过的照片。我很急呀! 陈:虽然你很锋头正劲,但你的作品还没有体现出你当时的真正水平。 钱:他们几个的作品都是都市题材,你们几个策划人说全部展览一定要有反应农村题材的作品。杨绍明、王文澜、你专门和我开会,制定方针:一定要拍山东农村。 做摄影好几年了,我还从来没有拍过反应农村题材的深度报道,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要拿出新作品。我头脑一片空白,怕重拍的片子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的作品能不能对得起在革命历史博物馆举行的这样一个展览。 陈:那时候大家也够大胆的。 钱:选题定好了,王文澜便给我大众摄影部主任王瑞华打了,为我请假,让我拿半个月的时间踏实拍摄,还提示我:一定要到达高素质,到达摄影家的水平。 学会用平常的眼光看老百姓的生活 钱:你们建议我选一个有特点的农村住半个月,静静拍摄。我经过认真调查了解,最后选择了山东淄川的峨庄。一个偏僻的有些历史痕迹的老村落。这时候离展览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记得你在北京给了我指点,很具体。 陈:那时候,新华社为欧美图片社提供关于中国的专题报道。作为,我正在摸索中,对报导摄影或许仅限于皮毛。 钱:我们在新华社的招待所谈了很多,你吩咐我千万不要居高临下,一定要用平常心,“你就是一个普通人,用平和的眼光、平静的心去视察,从小角度进入。一定要小。真实记录,然后提炼……。”我走了以后,你又写信给我,信我现在还保存着。你说:“我了解你,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干什么都能干好。相信你这次一定能唱出最美的歌!”信里你再次告诉我:不要带任何包袱,用平常的眼光看老百姓的生活,尊重拍摄对象,不要干扰他们。这次你不仅是个摄影,一定要深进去,提炼生活状态。找到改革开放农民身上微弱的变化,找到传统与现代的交叉点。 陈:我还让你不要受任何人的影响,把自己之前的拍摄方法放弃掉,就拍你眼中的峨庄。后来这组摄影报导就叫《我眼中的峨庄》。 钱:开始拍摄时,我茫然旁皇。进了村,我骑辆破自行车,每天早出晚归。峨庄32个自然村,我不知道转了多少遍。除晚上睡觉,都在村里转游,我记得拍了整整15天。按着你们说的去安静地拍。一旦静下心,把自己融进去,就发现了原来没有发现过的东西太多了,有感而发的画面也就出来了…… “新媳妇推起几百年的磨”,老磨盘与身着西装的新媳妇构成强烈反差;“山尖上的学校”,我1上午和孩子们一起上课、还随着他们回家;“还没睡醒就得出工”,打着哈欠出工,那是平常根本见不到的;“先尝后买”,一个实实在在的邻里关系的展现;“山的皱折”,那张写满岁月沧桑的脸是今夕历史见证!我还用了两天时间一直跟踪一名90岁的老妇拍摄。这些日子,真像是把我放在一个真空的盒子里,安静视察四壁。我平常的浮躁在这个山庄一网打尽。 这是我摄影经历非常重要的1课,不瞒你说,后来又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很感激这次经历。头脑开了窍,学会拍养生活性的东西、微小的东西。也就是后来的“纪实”摄影。 新媳妇推起几百年的磨() 唠家常() 还没睡醒就得出工() 一年四季的口粮() 老夫老妻() 山尖上的学校() 先尝后买() 陈:对摄影者来讲,这样的拍摄是享受。比乱烘烘的拍摄要强许多。 钱:我把《聚焦在改革年代》看成我摄影的一个新起点,这半个月让我重新认识生活和摄影。拍摄时不想发稿,不想报纸,只需要发现。照片全拍黑白,在影调上力求到达高水准。 20天后,我带着张初选放成八寸照片到了北京,心里还是没底啊! 陈:你的照片1打开,大家眼前一亮,中国变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份表现出来了。这些照片自然真实地记录了“峨庄”这个古老山村的人们浑厚、平凡而又充实动人的生活,其中有老人、有少妇、有儿童,有家庭的和劳动的场景,这些山里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中华民族的代表。还有拍摄的清晰和制作的精细,虽是黑白片,却给人一种可触摸之感,经得起反复观赏斟酌。 我们知道这个展览成功了,大家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尤其是那张“山的皱折”老人的面孔。在展览期间,很多观众在这张照片面前驻足多时,有的人还忍不住用手去触摸那张面孔。头几天我去你办公室,看到墙上挂着那张照片,依然感到震动。 那次你状态那末好。15天就拿出一大组“峨庄”,还不是一张两张好,是整体,尤其是照片本身素质,与内心那末接近,那末震动。 钱:《我眼中的峨庄》一组照片年选送参加第32届“荷赛”,其中一张“山里的孩子”入选“荷赛”并收入了年鉴。 陈:“山里的孩子”是《我眼中的峨庄》中的代表作,画面中的孩子们,正处于情感高潮状态,他们在笑,而且笑得那样胸无芥蒂,那样安然,那样透明,有的笑得浑厚,有的笑得玩皮,有的笑得涵蓄,有的笑得舒缓,有的笑得猝然,这些饱和的占满画面的笑容中,释放出大量感情因子,使人愈读感染力愈深。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摄影语言”的气力! 钱:当我收到“荷赛”办公室寄来当年的“荷赛年鉴”,细读起来才发现获奖的作品几近全是表现人物在剧烈感情状态或是在明显情感活动状态之中的瞬间。 山里的孩子()入选32届荷赛并收入年鉴 一个使人怀念的好时期 陈:那次对你们几个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么多人来帮助你,有一个很好的平台。你们四个回去准备照片,一大帮人在北京操作。 钱:记得除杨绍明、还有王文澜、贺延光、许琢、王毅、陈炼一、成卫东、郭建设、你…… 陈:那时的人很纯洁,根本没有汽车,就是骑一辆自行车,常常要去为这个展览开会、研究、看场地、跑各种展览所需用品。 钱:看起来是我们四个人的展览,实际上是全部摄影界的事情。北京这么些人为这个展览集体出力献策。你们或许不知道你们的行动给所有的单打独干的摄影鼓励和启发。 陈:我们在展厅呆了好几天。由于那时没有甚么工人帮我们干的概念,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干,打扫、装框、刷边、裁纸、挂照片,粗活细活全揽……就在展览场地吃盒饭,喝凉水。 钱:风气太好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很纯粹。把人家的事当做自己的事,谁要不去就好象失去甚么。不分京城还是外地,不管是“大家”还是新人。 有一次延光有事自己没来,他夫人来了。来了就卷起袖子和自家人一样干活。 陈:大家都有着紧迫感,却没有私念! 钱:北京同仁不但对我们没一点轻视,还为我们开了研讨会,中央各大报纸都发了消息和图片。 陈:我在《中国青年报》上写了评论,“今天在中国革命博物馆展出的《聚焦在改革年代》摄影作品展,是由当代摄影学会推选的4位年轻的新作。他们是新的变革年代中辛苦的思想者、敏锐的拍摄者、是大胆探索、走向成熟的中国的布列松们。”现在看看,呵呵,好高的评价呢! 我的文章中专门提到你的作品“一个叫“峨庄”的地方,一个9旬老妪的沉寂生活。她用劳作、用对子弟的爱延续着家庭的生命……钱捍的黑白片摄影技能使人赞叹———强烈而富于韵味……” 不过文章的结尾处对你们几个还有些保存:“的确,他们4人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法担当起完全反应中国变革的影象记录。但如果是四十个人、四百个人、四千个人……大家的气力聚集在一起,未来的气力之大是可以想象的!” 春耕时节() 娶媳妇() 生儿子的祝愿() 走村串户的修饰() 儿女进城了() 老百姓治病的地方() 添了个儿子() 抽香烟的老妇() 劳力都下地了() 四个光棍一个家() 被疲弃的生产队谷场() 石板屋() 给下地的父母送饭() 赶年集() 村里的喜事() 集市影展() 田头小憩() 陪伴() 守望() 新建的猪舍() 95岁老母亲() 9旬老妪的沉寂生活()陈小波,著名摄影理论家、评论家,中国十大策展人,新华社高级图片、大连医科大学艺术学院客座教授,两万新华精英中首位领衔。 钱捍,高级,山东省摄影学会执行主席兼秘书长,中国十佳摄影、全国摄影最高奖——金眼奖、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优秀工作者、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北京中科医院中科白癜风微信账号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shandongshengzx.com/sdzx/709.html |